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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豪特万到加里西亚边境(7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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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期间,帅克正在和古纳尔特谈论他的主人。 “怎么这么久没见到你呀?你上哪儿去了?”帅克问道。 “你是知道的,”古纳尔特说,“跟我们这位老神经病总是麻烦事没个完。他每时每刻都要把我叫到跟前去,问一些和我毫不相干的事儿。比方说,他问我是不是你的朋友。我对他说,我们很少见面。” “他可真不赖,还问到我。我非常喜欢他,喜欢你伺候的这位中尉先生。他又善良,心眼儿又好,对待士兵就跟亲生父亲对孩子那样。”帅克一本正经地说。 “哟,你还这么想?”古纳尔特不以为然。“这是一头地地道道的猪猡,蠢得象个臭屎堆。我讨厌死了他。他一天到晚净挑我的眼,找我的不是。” “得了,去你的吧!”帅克吃惊地说道,“我倒认为他是一个挺不错的人。你却把自己的长官说得那么怪。这已经是所有勤务兵的天性,就拿文策尔少校的勤务兵来说吧,他总管他的长官叫’不可救药的大傻瓜,;施雷德上校的勤务兵呢,总把他的长官叫做‘臭妖怪,和’臭屎蛋,。其实勤务兵说的这些全是从他们的长官那儿学来的。要是长官自己不骂街,勤务兵也就不会骂了。我在正规军服役的时候,在布杰约维策倒是有个普罗哈斯卡中尉,他不爱骂娘,只爱对他的勤务兵说:‘唉,你这头可爱的母牛!那个叫希普曼的勤务兵再也没听见过别的骂法了。他对这句骂人的话听得太多了,等他复员回家时,对他爸爸。妈妈和妹妹也说’唉,你这头可爱的母牛!对他的未婚妻也这么喊。结果她不愿跟他过了,控告他侮辱人格,因为他在一次舞会上当着人家的面这么叫她,叫她的爸爸。妈妈和妹妹。她没饶他,在法庭上说:要是他背着人叫她一声母牛,她还可以和解,可是这么干简直是要她在全欧洲面前好看。我们说句体己话,古纳尔特,我可从来没这么去想过你的长官。当我第一次跟他说话时,他给我的印象确实可亲,活象刚从熏制作坊里出来的腊香肠。当我第二次跟他说话时,就觉得他非常有学问,非常有精神……你自己是哪儿人?是布杰约维策人?这好,一个人正经有个出处。你住在那儿的什么地方呢?在拱廊里?那好,起码夏天是凉快的。你成了家吗?一个老婆和三个孩子?你真幸福,朋友。起码将来有人给你哭丧了,就象我的卡茨神父在讲道时说的。说来也真是这么回事,有一次从布鲁克开到塞尔维亚去时,我听见一位上校对那儿的一个后备兵说过这么一句话:一个军人在故乡有家室老小,他若在战场上阵亡,家庭关系就因此断了,……他是这么说的:‘他要是死了,同家人永别了,家庭关系终止了,那他更是英雄,因为他为了更大的家庭,为了祖国牺牲了自己的生命。’你是住在第五层楼上吗?第一层?你说得对,我现在想起来了,在布杰约维策广场上,连一座五层楼的楼房都没有。你要走了? |